第32章 豆蔻獻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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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珅跟著汪如龍去欣賞另一隻“黑玉蝴蝶”。不過，這事和大人不敢聲張，他坐了一頂普通的轎子。為了不引起別人的注意，只帶了幾個心腹隨從。

他的轎子跟在汪如龍轎子後面，行宮中的大小官員，只見轎子出去，誰也不知道那裡面究竟坐著誰。

和坤的轎子行走在街上，和坤從簾隙中望出去，見街街道兩旁垂柳青翠欲滴，柳絲兒濃濃密密。時已傍晚，路上行人稀少，行色匆匆。

轎子走了一段時間，在一座大門前停下。大門兩旁，站著四個小廝。見汪如龍從轎子裡下來，都垂手躬腰給他請安。

汪如龍來到和珅的轎前，躬腰揭開簾子，打千作揖，請出和大人。兩邊的小廝見老爺如此行大禮，也不敢怠慢，當下跪下。

和珅走出轎子，抓住汪如龍的手，說：“你不必多禮，我來你家，就像到自己家一樣，不必要繁縟禮節。”

汪如龍說：“大人這話不折煞奴才才怪。你來我家，我家蓬蓽生輝，是我小人一生一世的榮耀。我感恩不盡，就怕不能遂老爺的意。”

兩邊小廝早已把大門開啟，鋪下波斯產的猩紅地毯，一直鋪到前廳。

和珅踏著地毯，走到前廳，轉過身來，神情嚴肅地說：“汪如龍接旨。”

汪如龍一聽，嚇得急忙跪下，大氣都不敢出一聲。

眾家奴也嚇得連忙跟著汪如龍跪下。

汪如龍愣了一下，才明白過來，趕緊說：“草民汪如龍接旨。”

和珅念道：“奉天承運皇上詔曰：汪如龍勤勉敬業，悉心接駕，忠心可嘉。特賞錦緞五匹，如意一柄，荷包兩個。”

汪如龍說：“謝主隆恩。吾皇萬歲、萬歲、萬萬歲。”

此時，眾人才明白是怎麼回事了。這邊話音剛落，大門口那邊已報：“皇帝賞賜到。”

汪如龍焚香跪接。收了皇上的禮品。

汪如龍前面引路，和珅跟在後面，走出前廳，經過一照壁，到了正堂。

此時酒宴已擺好，就等和珅上坐。汪如龍喝退其他人，他親自給和珅斟酒把盞。

兩個人對飲了幾杯，和珅望著汪如龍說：“來一曲吧。”

汪如龍明白了和珅的意思，向西邊一壁間說：“豆蔻，你出來，給和大人彈一曲。”

只見西邊壁間簾子揭起，走出一位嫋嫋婷婷，婀娜多姿的佳人。懷抱琵琶，低垂著頭，看似嬌羞。

佳人身著一件碧綠的衣裙，玉壁細膩，十指纖纖，楊柳細腰。

汪如龍說：“過來見過和大人。”

豆蔻走上前來，微微彎了一下腰，說：“奴婢見過和大人。”

和珅說：“免了。”

豆蔻在和珅面前坐下來，拿起拔子輕輕一撥，琴聲如清風吹竹葉，似春雨灑松林。只見她微啟朱唇，咿呀一語，歌聲如花下黃鸝鳴囀，似樑上燕子呢喃。

和珅看著豆蔻出神，杯盤未動。豆蔻演奏完畢。站起來說：“奴婢獻醜了。”

和珅這時才清醒過來，說了一個字：“絕。”不知和珅說的是豆蔻演奏的好，還是人長得漂亮。

看著豆蔻走過來給自己敬酒，和珅身不由己地吟出杜牧的詩句：“娉娉嫋嫋十三餘，豆蔻梢頭二月初。春風十里揚州路，捲上珠簾總不如。真是一朵豆蔻啊！”

汪如龍問：“大人，豆蔻才藝表演的如何？”

和珅說：“無以形容。”

汪如龍說：“大人如不嫌棄，請笑納。”

豆蔻給和珅把盞，說：“和大人，以後奴婢就是您的人了。若有不妥之處，還望老爺見諒。”

說罷，端起一杯酒，一飲而盡。其實，豆蔻嚥下去的豈止是酒，是一杯人生辛酸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