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疏地幫他換掉了身上沾血的衣衫，頂著山莊下人滿臉&ldo;夭壽啊莊主轉性了&rdo;的震驚目光下，把他帶到了大堂。

被那麼多雙眼睛看著，景曦完全不受影響，心安理得地頂著一個有心理缺陷的四歲小孩的皮。

&ldo;莊主，屬下回來了。&rdo;一名長相粗獷的黑衣男子走了進來，不拘小節地撩開衣袍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。

端坐在主位上的顧槐安將落在景曦身上的目光移開，抬眼看向來人：&ldo;可有查到什麼？&rdo;

&ldo;查到了，&rdo;他大灌了一口茶水，細細說道，&ldo;那些人是一支從南邊過來的商隊，小鬼的父母是湊巧與他們同行的，欲藉此作伴，只是最終目的地不知是哪。我檢查過他們的屍體和包袱，銀子和值錢的東西以及身份文書全都不見了，應該是劫匪所為……&rdo;

&ldo;那地方靠近群峰嶺，想來應該是路過的時候被群峰嶺的山匪給盯上了……&rdo;他說著看了眼顧槐安右邊下首位上的小鬼，低聲提議，&ldo;需要我們出馬去滅了他們給小少爺報仇嗎？&rdo;

顧槐安眼神幽深地看了眼無動於衷的顧景溪，說了聲&ldo;不用&rdo;。

黑衣人，也就是季鴻志大概猜到他們家莊主是想等小鬼有能力後親自去報仇，於是也不多言：&ldo;那我去找子石匯報一下賭館的生意情況。&rdo;

顧槐安卻問道：&ldo;屍體處理了嗎？&rdo;

季鴻志才想起這一茬，他一拍額頭，忙不迭說道：&ldo;瞧我這記性！商隊的人我就葬在附近，小少爺的雙親我單獨火化了，&rdo;他拍了拍隨身帶著的包袱裡，裡面似乎放了陶瓷罐子的物件，發出清脆的聲響，&ldo;骨灰在這裡面，莊主你覺得把他們葬在哪裡為好？&rdo;

顧槐安思索片刻：&ldo;就葬到後山吧。&rdo;

&ldo;那行，我馬上去辦。&rdo;

待顧槐安頷首後，他像一陣風，腳下生風地走進來，又急急忙忙地沖了出去。

大堂內重新安靜了下來。

景曦伸著兩條小短腿，空蕩蕩地搭在椅子上，連地面都夠不到，清澈的眼睛一動不動地望向地面，對兩人的話置若未聞。

&ldo;都聽到了？&rdo;顧槐安將他抱到自己的膝蓋上坐好，眼神淡淡地鎖住小孩兒並不懵懂的雙眸。

景曦看著他，不語。

顧槐安的聲音有一種冷玉的質地，像山泉一樣清冽，他逐字逐句地說道：&ldo;你自己躲起來是沒有用的，我可以幫你報仇，但我不會這樣做，你如果覺得不甘心，就努力讓自己變得強大，將一切敵人斬於劍下。&rdo;

景曦長長的睫毛忽而一顫，小小的手掌忽然拽緊了少年手感上佳的前襟，微微顫抖的模樣有那麼一瞬間讓人覺得他不像是個四歲的孩子。

&ldo;……教我。&rdo;他終於開口說了第一句話，口齒清晰，軟軟糯糯的嗓音因為強烈的決心而顯得極為乾脆果斷。

顧槐安雙手勒住他腰兩側，將他高舉起來，視線與自己持平：&ldo;會很辛苦。&rdo;

他回答的毫不猶豫：&ldo;我不怕。&rdo;

&ldo;很好。&rdo;顧槐安滿意了，注視著顧景溪的眼神和緩下來。

景曦試探性地叫了他一聲：&ldo;……師傅。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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