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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原來是季太傅。天子出遊,也不過是這種排場了吧……」
後面那句話,被壓得極輕極輕。
要不是南流景習武之後耳目聰明,也很難聽清。
季玉山……南流景在心裡默默唸著這個名字,目光緊緊盯著那輛馬車。
下方不知發生了什麼,行進中的馬車停了下來。
馬車裡的人掀開簾子。
借著那不大的空隙,南流景終於看清了季玉山的容貌。
與季玉山那爛大街的名聲不同,他擁有著一副典型文人的模樣。
許是剛從官府下衙,他穿了一身正二品紫色官袍,鬢角微白,形相清癯,氣度淵雅,目光十分清正平和。
南流景小聲對姚容說:「不是都說相由心生嗎,這季玉山怎麼長得這麼人模狗樣?」
姚容好笑:[要是一眼就能看出來他是壞人,那他怎麼可能身居高位幾十年?]
南流景點頭:「也對,壞人不會把自己的壞寫在臉上。」
就在南流景和姚容談話之間——
一道箭矢如流星般從人群中飛出,裹挾著凌厲勁風與驚人殺意,襲向季玉山的面門。
季玉山不避不閃,甚至連眼睛都沒多眨一下。
在長箭距離季玉山還有一寸遠時,有侍衛出手,以劍擊落那支箭矢。
第二支箭也來得極快。
幾乎就在第一支箭被擊落的下一瞬,就出現在了眾人視野裡。
不過,再快,也顯得有些倉促。
即使季玉山的侍衛還沒出手,南流景已經在心裡判斷第二支箭不會中。他沒有再關注道路中的情況,而是左右張望,尋找暗中射箭之人。
姚容提醒:[東南方向,距離你二十米遠的裁縫鋪二樓。]
南流景猛地抬頭。
果然見到二樓微微支起的木窗裡,有一點被陽光折射出的鋒利寒芒。
只是,在南流景鎖定對方位置的同時,季玉山的侍衛也鎖定了對方的位置。
厚厚的羊毛氈窗簾垂落,季玉山平靜無波的聲音從馬車裡傳出來:「別讓他跑了。」
一半侍衛繼續圍著馬車保護季玉山,另一半侍衛悄悄朝著裁縫鋪湧去。
刺客察覺到了不對,果斷放棄刺殺,轉身遁逃。
但京都可是季玉山的地盤,刺客跑了好久,都沒能甩開身後的人,甚至在逃跑過程中被對斬中左肩。
刺客咬了咬牙,已經決定折射回去搏命——
四個蒙面壯漢突然從暗處衝出,二話不說,朝著季玉山的人衝殺而去。
刺客不知這四個壯漢是誰派來的人,卻不妨礙他抓住機會逃走。
確定刺客已經逃脫追捕,四個壯漢也毫不戀戰,迅速甩開季玉山的人,脫離了戰場。
「頭,我們該怎麼辦。是去追那四個蒙面人,還是繼續去追刺客。」
「分頭去追。我們的人已經封鎖了城門,我劍上塗了毒,那刺客肩膀受了傷,肯定逃不出京都。」
刺客埋頭跑了很久,直到跑進一條死衚衕,他才慢慢放緩腳步,肩膀靠在牆上直喘氣。
他低下頭看了眼傷口。
傷口兩邊的肉已經變成了烏紫色,顯然是中了毒。
「出來吧。」刺客沙啞著嗓子道。
輕盈的腳步聲在衚衕口響起。
南流景逆著光,緩緩走入衚衕,在距離刺客三米遠的地方停下腳步。
——這是一個能防止被人暴起偷襲的距離。
「是你救了我。」刺客肯定道。
在姚容的教導下,南流景可沒有那種做好人不留名的習慣:「是我。」
「為什麼救我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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