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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當然，你答應跟我在一起，不是因為這個嗎？」

他薄唇緊緊抿著，捏著刀叉的手指，逐漸泛白。

深深的無力感充斥他全身，像是被人狠狠甩了一巴掌，把他從美夢中徹底抽離，硬生生拽回到現實。

沒錯。

這才是現實。

這才是他的結果。

沈遇舟眉頭緊蹙，額際青筋緊繃著，愣是一句話都沒說。

「沈遇舟，你怎麼了？」蘇漾察覺出他的異樣，關心的問，「是不是哪裡不舒服？」

蘇漾正要用手探他的額頭，卻被他一手握住。

他緩緩抬頭，眼底一片死寂無光，像頹靡無望的孤者，找不到方向。

他定定地注視著她。

她眼睛晶亮，沒有歉疚、沒有做戲，眼裡都是對他的坦誠和關心。

對。

她沒做錯什麼。

從此至終，她都說得很清楚。她需要的只是生理上需求，沒有感情。

也從不需要跟他發展感情。

她看上他的臉，迷戀與他身體上完美契合和釋放。

而他需要她的錢。

也只能需要錢。

他們之間，只是一場各取所需的交易。

他在交易中要感情，本來就是一件可笑的事。

他早該知道的。

沈遇舟，你明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，為什麼還要失望？

你是在賭她身上那零點幾的機率嗎？

可她是蘇漾。

是隻對你有好奇心，也只喜歡渴望跟你做愛時的歡愉而已。

「蘇漾，你別對我這麼好，不然……」他沉沉出聲，語氣帶著無盡的落敗感，「我只會覺得自己很可笑。」

「你是我喜歡的人，我為什麼不能對你好？」

「……」

「沈遇舟，你現在需要的是錢，而我能給你的，就只有錢了。」

她無法替之前的沈遇舟承受親人一次次進入手術室的慌怕，也體會不到他因沒錢給親人治病，只能獨自一人背負生活的艱苦和壓力。

她唯一能給他的，也只有錢了。

只要有了救命錢，張雪鶯的治療才能一直進行下去。

他扯了扯嘴角：「是嗎？」

她說得對。

他現在需要的是錢。

只要他需要錢，那他註定永遠都無法與她平等地站在一起。

男人黑眸斂起，掩蓋眼裡的落寞：「沒關係，只要是你這個人就行。」

哪怕不喜歡，不愛。

只要是你，是你蘇漾。

就一切都可以。

「錢你直接轉微信就行，」沈遇舟起身，「我下午還有課，先走了。」

蘇漾一懵：「你不吃早餐了？」

「不餓。」

「？？」

……

這世界上所有的事情，只要時間足夠，都可以有一個完美結果的。

沈遇舟也以為，只要蘇漾是他的，他只要每天能抱她親她，遲早有一天，她所有目光和心思，都會落在他身上的。

可他搞錯了兩人是什麼原因在一起的。

他們之間，只是荷爾蒙與腎上腺素的激烈碰撞，身體與身體之間的融合。

她沒有精力經營一段感情，也無心在意他的情緒和感受。

她可以給他很多錢。

唯獨不會真正喜歡他一次。

……

廣播裡的聲音戛然而止，激烈的掌聲響起，適時拉回了蘇漾的思緒。

蘇漾咬碎嘴裡最後的糖塊，望著背對著她從演講臺上下去的男人。